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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时期的儒道佛纷争1
中国书法之乡网   2009-03-17 09:15:32 作者:2 来源: 文字大小:[][][]
阮籍、嵇康门对儒学的反对不是发自真心,但是这佯说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反对不起作用。事实上,他们承何晏、王弼儒道合一之余的绪,也发白内心对儒家许多的重要理念表示根本的怀疑,并从何、王关于名教本于自然的命题出发,终于推导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结论,强调"贵无"和"任自然",超越儒家而归于道家。阮籍在《达庄论》中写道:"人生天地之中,体自然之形。身着,阴阳之精气也。性者,五行之正性也。情者,游魂之变欲也。神者,天地之所以驭者也。以生言之,则物无不寿;推之以死,则物无不夭。自小视之,则万物莫不小;由大观之,则万物莫不大。疡子为寿,彭祖为夭;秋毫为大,太山为小。故以死生为一贯,是非为一条也。别而言之,则须眉异名;合而说之,则体之一毛也。彼《六经》之言,分处之教也;庄周之云,致意之辞也。大而临之,则至极无外;小而理之,则物有其制。夫守什五之数,审左右之名,一曲之说也;循自然、性天地者,寥廓之谈也?quot;阮籍在这里不惜以贬斥儒学而抬高庄学,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也不论是基于何种背景,其结果则一,那就是必然减低人们对儒学的信仰,从而为儒学功能的发挥添置新的障碍。

  应该说,阮、嵇对儒学的认识是清醒的,他们虽然抬庄贬儒,对儒学发动史无前例的强烈批判,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他们的那些非儒言论,也不难感到他们对儒学的批判实际上是在批判对儒学的利用,并非完全是儒学本身。阮籍在《大人先生传》中说?quot;且汝独不见夫虱之处于浑之中乎!逃于深缝,匿乎坏絮,自以为吉宅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裈裆,自以为得绳墨也。饥则啮人,自以为无穷食也。然炎丘火流,焦邑灭都,群虱死于裈中而不能出。

  汝君子之处寰区之内,亦何异夫虱之处挥中乎?悲夫!而乃自以为远祸近福,坚无穷也。亦观夫阳乌游于尘外,而鹪鹩戏于蓬芠,小大固不相及,汝又何以为若君子闻于余乎?"与其说阮籍在这里讥讽儒学为"坏絮",为"裈裆",不如说他在讥讽那些依附于坏絮、裈裆之中的虱子,正是他们不仅"饥则啮人",而且自以为找到了最为理想的避难所。

  儒学作为一种学说,素来被人利用,利用者固然可恶与可恨,但是如果批判性地反省儒学自身,不难发现儒学也委实存在一些内在缺陷。特别是如果将道家以自然人性为特征的学说作为一种参照系再来反观儒家学说,更容易看到儒家伦理的基点违反了自然人性,其所倡导的"仁义"不仅不能如道家学说那样"全性"、"保真",而且极容易将入引向虚伪,因为人们为遵从这些仁义礼律等道德或社会规范,便不能不压抑个体欲求和自然人性。嵇康在《释私论》中说:"夫气静神虚者,心不存于种尚;体亮心达者,情不系于所欲。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情。"他的《难自然好学论》也说:"及至大不存,大道陵迟,乃始作文墨,以传其意,区别群物,便有类族,造立仁义,以婴其心,制其名分,以检其外,劝学讲文,以神其教;故《六经》纷错,百家繁炽,开荣利之涂,故奔鹜而不觉。"将儒家伦理视为违反人性的教条。在他看来,"夫民之性,好安而恶危,好逸而恶劳,故不扰则其愿得,不逼则其志从。洪荒之世,大朴未亏,君无艾于上,民无竞于下,物全理顺,莫不自得。饱则安寝,饥则求食,怡然鼓腹,不知为至德之世也。若此则安知仁义之端,礼律之文?"

  基于这种分析,阮籍、嵇康们当然向往"大朴未亏"的洪荒社会,当然容易接受以自然人性为基本特征的老庄之学,以为至少在人性问题上,道家实在比儒学高明许多。阮籍的《达庄论》说:"至大者,恬于生而静于死。生恬,则情不惑;死静,则神不离。故能与阴阳化而不易,从天地变而不移。生究其寿,死循其宜,心气平和,不消不亏。是以厂成子处崆峒之山,以大无穷之门;轩辕登昆仑之阜,而遗玄珠之根。此则潜身着,易以为活,而离本者,难与永存也?quot;从而最终舍弃儒学礼乐治世的思想,转而信奉庄子的遁世通遥学说,希望超脱世俗,纯任自然,过着恬静而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阮、陆的这些认识仅仅停留在理论层面,那么由此引起的懦道纷争也只不过是儒学发展史的一个插曲,对于儒学体系的完善也不无好处。问题在于阮、嵇及竹林诸贤们毕竟是坐而言、起而行的人,他们认识多少,便实践多少,于是魏晋时期的儒道纷争便没有停留在思想层面,而是触及文人们的行为方式问题。据《世说新语·德行》注引王隐《晋书》载:"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头散发,裸袒箕踞。其后贵游子弟阮瞻、王澄、谢鲲、胡毋辅之之徒,皆祖述于籍,谓得大道之本,故去中惯,脱衣服,露丑恶,同禽兽,甚者名之为通,次者名之为达也。"这种类似于"嬉皮士"的反社会行为固然是出于对现实社会的反省和批判,对统治者假借礼教以摧残人性的虚伪也是一种有力的鞭挞和反抗。但是,这种"放荡越礼"的行为方式毕竟对社会具有极大的破坏性,特别是到了西晋元康时期,这种放荡的时风已不具有竹林七贤的任何思想性,而是在追求一种形式,只是"纵恣"而已,故而其破坏性更大,不能不引起人们的忧虑。据《晋书·戴逵传》,戴逵"性高洁,常以礼度自处,深以放达为非道",乃著论曰?quot;夫亲没而采药不反者,不仁之子也;君危而屡出近关者,苟免之臣也。而古之人未始以彼害名教之体者何?达其旨故也。达其旨,故不惑其迹。若元康之人,可谓好遁迹而不求其本,故有捐本徇末之弊,舍实逐声之行,是犹美西施而学其颦眉,慕有道而折其巾角,所以为慕者,非其所以为美,徒贵貌似而已矣。夫紫之乱朱,以其似朱也。故乡原似中和,所以乱德;放者似达,所以乱道。然竹林之为放,有疾而为颦者也,元康之为放,无德而折巾者也,可无察乎!简言之,元康之放与竹林之放不可同日而语,后来者只是一味摹仿前人的形式末节,而失其真精神。

  如前所说,这种乱礼狂放,空谈虚无的玄学时风具有极大的社会破坏性。追根求源这是汉末以来援道入儒的学术路线所带来的恶果。因此,如欲有效地纠正和克服这种时风,便有必要对儒道二家的根本精神作一评估。前已提及的戴逵在谈到这一问题时接着说:"且儒家尚誉者,本以兴贤也,既失其本,则有色取之行。怀情丧真,以容貌相欺,其弊必至于末伪。道家去名者,欲以笃实也,苟失其本,又有越检之行。情理俱亏,则仰咏兼忘,其弊必至于本薄。夫伪薄者,非二本之失,而为弊者必托二本以自通。失道有常经,而弊无常情,是以《六经》有失,王政有弊,苟乖其本,固圣贤所无奈何也?quot;儒道二家各有所失和所得,并不存在着非此即彼的绝对选择。

  在当时清醒看到了这一点的并非戴逵一人。事实上,博玄、杨泉、
裴危页、欧阳建等人都不同程度地看到了这一点。他们都觉得如果不对乱礼狂放、空谈虚无的玄风进行遏制,如果不能重提儒家学说和儒家精神,必将对社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危害。为此,他们一方面注意吸收道家的合理内核以济儒学之穷,另一方面则坚持以儒学为核心,以儒学作为教化济世治国的根本原则。据《晋书·傅玄传》,傅玄在分析儒学威信降低的社会原因时说:"臣闻先王之临天下也,明其大教,长其义节;道任隆于上,清议行于下,上下相奉,人怀义心。亡秦荡灭先王之制,以法术相御,而又心亡矣。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其后纲维不摄,而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野,使天下无复清议,而亡秦之病复发于今。"结果,"汉魏不定其分,百官子弟不修经艺而务交游,未知莅事而坐享天禄;农工之业多废,或逐淫利而利其事;徒系名于太学,然不闻先王之风。"那么,怎么办呢?傅玄郑重建议,"夫儒学者,王教之首也。尊其道,贵其业,重其选,犹恐化之不崇;忽而不以为急,臣惧日有陵迟而不觉也。仲尼有言:‘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然则尊其道者,非惟尊其书而已,尊其人之谓也。贵其业者,不妄教非其人也。重其选者,不妄用非其人也?quot;总之一句话,傅玄建议以儒学作为治国的根本方略,以正人心为统理万物之本原。他在《傅子·正心》中说:"立德之本,莫尚乎正心。心五而后身正,身正而后左有旺,左有正而后朝廷正,朝廷正而后国家正,国家正而后天下正。故天下不正,修之国家;国家不正,修之朝廷;朝廷不正,修之左石;左石不正,修之身;身不正,修之心。所修弥近,而所济弥远。"显然,傅玄开出的药方依然还是"古时丹",不过是《札记·大学》中那会修齐治平的传统儒学思想。

  和博玄的见解略有不同,对“物理”与“太玄”颇有研究的杨泉,虽然同样敏锐地感觉到只有儒家思想能够拯救社会危机,但他对道家之学却是既有批评,又有吸收。其《物理论》批评虚无之玄谈说?quot;夫虚无之谈,尚其华藻,无异春蛙秋蝉,聒耳而已",并没有解决实际问题。因此拿儒道二教进行比较,杨泉认为,"见虎一毛,不知其斑。道家笑儒者之拘;儒者 道家之迂,皆不见本也。"然而在谈到社会伦理等问题时,他又强调:"天地成岁也,先春而后秋也;太君之治也,先礼而后刑。"更明显地倾向于儒家学说:"《论语》,圣人之至教,王者之大化。《乡党篇》则有朝廷之仪,聘享之礼;《尧日篇》则有禅代之事?quot;可以说很明显是站在纯正儒家的立场上。至于欧阳建,他的思想贡献主要在于站在传统儒学的立场上批判魏晋玄学家一再强调的"言不尽意"论。此论与"贵无"论相配合,是清谈玄风在认识论领域的一块基石,其基本理论就是认定语言不能反映客观实际。据《三国志·荀或传》注引何劭《荀粲传》:"粲诸咒并以儒术论议,而粲独好言道,常以为子贡称犬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然则六籍虽存,固圣人之糠秕。粲兄俣难曰:‘《易》亦云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焉以尽言,则微言胡为不可得而闻见哉?’粲答曰:‘盖理之微者,非物象之所举也。今称立象以尽意,此非通于意外者也,系辞焉以尽言,此非言乎系表者也;斯则象外之意,系表之言,固蕴而不出矣。’及当时能言者不能屈也?quot;按荀粲的说法,"理之微者"如"性与天通"之类,只可意会,而无法用"言语"、"物象"来表现。所谓“立象以尽意”,并不能尽象外之意;所谓"系辞以尽言",并不能尽系表之言。如果从现代语言哲学的角度看,荀粲的这种分析固无大错,任何语言确实都有表达不出的东西,问题在于,荀粲用这种观点去分析儒家《六经》,以为《六经》虽存,但并不一定代表圣人思想的精华,恰恰相反,可能是"圣人之糠秕"。这样一来,苟聚的理论实际开启魏晋玄学对儒家经典的怀疑思想,对王弼的"得意忘言"说、嵇康的"天下微事,言所不能及"说均应有所启发。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里说:"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言生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意以象尽,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犹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亡蹄。签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签也。然则,言者,象之蹄也;象者,意之签也。是故,存言者,非得象者也;存象者,非得意者也。象生于意而存焉,则所存者乃非其象也;言生于象而存言者乃非其言也。然则忘象者乃得意者也,忘言者乃得象者也。得意在忘象,得象在忘言?quot;其例证与论证过程都与苟聚相似,可见荀粲的影响颇大。此后尚有嵇康、蒋济以及晋代的张韩介入讨论。嵇康在《难宅无吉凶摄生论》中说:"况乎天下微事,言所不能及,数所不能分,是以古人存而不论。"并专门写有《言不尽意论》一文。至于蒋济,以为观察阵子就能足以知人。张韩在《不用舌论》一文中则强调,“论者以为心气相驱,因舌而言。卷舌翕气,安得畅理?余以留意于言,不如留意于不言;徒知无舌之通心,未尽有舌之必通心也。”彻底否定语言作为思想交际工具的功能和作用,和蒋济观察阵子以知一切具有同等的意义。

  语言的局限性无需待言,举凡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思想并不能逼真反映思想者致思过程的真相,思想与语言之间确乎存在差距和差别。然而如果一味强调这种差别和差距,彻底否认语言的功能,那么势必为玄谈虚无留下广大的空间,势必否定全部经典的存在意义。如果我们结合魏晋时期反儒思潮来看待这一文化现象,那么显然对儒学的存在与发展是甚为有害的。因而欧阳建起而反对“方不尽意”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在《言尽意论》中说:"夫天不言,而四时行焉;圣人不言,而鉴识存焉。形不待名,而方圆已著;色不俊称,而黑白以彰。然则名之于物,无施者也;言之于理,无为者也。而古今务于正名,圣贤不能去言,其故何也?诚以理得于心,非言不畅;物定于彼,非言不辩。言不畅志,则无以相接;名不辩物,则鉴识不显。鉴识显而名殊,言称接而情志畅。原其所以,本其所由,非物有自然之名,理有必定之称也。欲辩其实,则殊其名;欲宣其志,则立其称;名逐物而迁,言因理而变,此犹声发响应,形存影附,不得相与为二。苟其不二,则言无不尽矣。故吾以为尽矣。"既然言能辩物,言能尽意,那么,无休止的玄谈虚无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欧阳建的"言尽意"论,是对魏晋时期"言意"之辩的一次批判性总结和超越,他虽然无视言意之间的矛盾性,过分强调言意之间的统一性,具有明显的理论缺陷。但是,欧阳建的这次总结,不仅差不多结束了中国思想史上"言意"之辩的讨论,而且更重要的是基本抽空了清谈玄风在认识论领域的基石,捍卫了儒家经典的权威性,为儒学在魏晋时期儒道纷争的过程中重振河山助了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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